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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湖广填四川”的烙印--川人习俗探源

作者：罗良富

明末清初，号称天府之国的四川兵荒马乱，人口锐减，朝廷不得不下令移民，“以湖广填四川”。“湖广填四川”在四川、重庆人中可谓是家喻户晓，老少皆知。关于移民迁徙过程中的一些悲惨遭遇，世代相传，形成了这部分人心中难以磨灭的烙印，也成了四川民风民俗的组成部分。
1，倒背手。故土难离，皇帝要移民，老百姓不愿走，因此就强迫，一个个都把手捆起来，像押壮丁一样押送到四川。倒捆着手走久了，养成了习惯，再也改不过来了。因而四川人大都在平时，耍呀、休闲，都喜欢把手放在背后面。（我青少年时也是这样，但现在基本改掉了）。
2，入厕叫解手。（解手原本的四川话读“改手”）被捆的移民途中要拉屎拉尿了，怎么办？就叫押送的兵丁把手解开，才能解决问题。这样解手（改手）就成了上厕所的代名词，一直沿用至今。而现在的湖北人也还是把上厕所说成解手（改手），可见此说决不是编出来的。
3，捆白帕。早些年的四川人，不分男女老少，都在头上捆一条白帕子（边远农村和方言电视上现在还可见到）。白帕者，孝帕也。那是在由“湖广填四川”天的过程中，路途艰险，徒步跋涉，不少人都死在了途中，基本是家家带孝。久而久之，捆白帕就成了这部分外来移民的习俗和标记。
4，“堂客”。2005年台湾亲民党主席宋楚瑜回湖南长沙祭祖，向欢迎的乡亲说，楚瑜今天带着堂客、不是坦克回来了！其实，他不加注脚我们四川人也是听得懂的。解放前，我们这里就是把妻子叫堂客或婆娘（1声）的，只是在解放后，“妇女翻身，男女平等”才改成的妻子或爱人。这和湖南、湖北是一样的。
5，“老表”。谁都知道“江西老表”，哪来“四川老表”？其实四川原来也是遍地老表（至少在我们川东铜梁是，在我们这辈人现在也是）。表兄弟之间互称老表，郎舅、连襟之间互称老表，老丈人丈母娘叫女婿姑爷也是老表......这大概是罗珠公曾任九江郡(秦时辖今安徽，江西、湖北、河南的大部分地区)郡守，后人在“湖广填四川”中带过来的叫法吧，或许这正是我族寻根的线索呢。
6，端公道司。四川人有个习俗，死了人大都要请端公来“开路、做道场”，具我所知，这套“法事”北方省南方省都没有，做的“过场”既不是佛教，也不是道教的仪式。为此，我专门问过老端公，你们这是属于什么教？他很认真地说，是“巫教”！据其仪轨推之，估计是巴人（土家族）的一种祭祀仪式吧。是否是“湖广填四川”带过来的巴楚文化，尚待专家学者考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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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录
神韵在线：端公送崇
（《红楼梦》）第二十五回写“魇魔法叔嫂逢五鬼”时，当下众人七言八语，有的说请端公送崇的，有的说请巫婆跳神的，有的又荐什么玉皇阁的张真人，种种喧腾不一。
按：明赵南星《笑赞》中说：“蜀人之事神也必冯巫，谓巫为‘端公’，禳则为福，诅则为殃。人不知神所视听，惟端之畏，而不惜贷财以葬之。若然者，神不接于人，人不接于神。故端公得容其奸。”总之，男性巫师装神弄鬼，搞迷信活动，说能“送走鬼崇”以骗人的，就叫做“端公送崇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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